新书 | 《优游于历史与田野之道:劳格文教授荣休纪念译集》(附科大卫、劳格文序)

《優遊於歷史與田野之道:勞格文教授榮休紀念譯集》

林振源、潘君亮  主編

香港中和出版有限公司,2023年5月

 

勞格文教授簡介

勞格文教授為法國高等研究學院(EPHE)、香港中文大學榮休教授,現任巴黎利瑪竇學院(Institut Ricci Paris)院長。1975年於哈佛大學取得博士學位後,至法國高等研究學院,師從康德謨(Max Kaltenmark)教授進行博士後研究,同時參與施舟人(Kristofer Schipper)教授主持的《道藏通考》編纂計畫(The Taoist Canon: A Historical Companion to the Daozang)。1977年起任職法國遠東學院(EFEO)研究員,2000年任法國高等研究學院宗教系「道教和中國宗教史」講座教授,2008年轉任香港中文大學中國研究中心講座教授。主要從事道教、中國宗教、歷史、地方社會及客家研究。出版《〈無上祕要〉,六世紀的道教大全》(Wu-shang bi-yao, Somme taoïste du VIe siècle, 1981)、《中國社會和歷史中的道教儀式》(Taoist Ritual in Chinese Society and History, 1987)、《神州:道教視野中的中國》(Le continent des esprits: La Chine dans le miroir du taoïsme, 1993)、《中國:一個宗教國度》(China: A Religious State, 2010)、《早期和近現代中國宗教的範式轉變:一部歷史》(Paradigm Shifts in Early and Modern Chinese Religion: A History, 2019)等專著。主編《客家傳統社會叢書》、《徽州傳統社會叢書》、《道教儀式叢書》及《早期及近現代中國宗教》(Early Chinese Religion; Modern Chinese Religion)8卷本。2022年,榮獲法蘭西學院(Institut de France)銘文與美文學院「汪德邁中國研究獎」(Le prix d’études chinoises créé en l’honneur de Léon Vandermeersch)。

 

譯集簡介

勞格文(John Lagerwey)教授為國際知名漢學家,主要研究道教、中國宗教與地方社會。勞教授許多經典之作都是用法文發表,對於許多想要一窺堂奧卻又不懂法文的讀者是一個很大的遺憾。因此,在勞教授榮休之際,幾位門生商量將其幾篇法文與英文經典之作譯成中文,以饗廣大的中文讀者群,並以此對勞教授傳道授業之情誼敬表最真摯的感謝並賀榮休。本譯集收錄的論文涵蓋勞教授對其個人學術歷程的反思,道教經典與歷史,儀式研究,中國宗教、政治、國家與地方社會等多元主題,無一不是有志於道教與中國宗教研究領域的重要參考著作。勞格文教授嘗自述其研究方法非常單純,「勞格文方法」不出歷史文獻與田野調查的緊密結合與融會貫通,譯集(亦即)《優遊於歷史與田野之道》。

——林振源

政治大學宗教研究所助理教授兼華人宗教研究中心主任

目錄

科大衛序

勞格文兄是我多年摯友、學術合作者、同事。多年來,我很幸運可以時常與他切磋交流有共同興趣的學術研究,從他的廣博知識和對道教的深度了解中,我獲益良多。但是我從來都有一個遺憾,勞格文兄好幾篇重要的文章是用法文發表,沒有中、英文譯本,我也不懂法文。這本文集令我期待的,就是收錄了若干篇勞格文兄法文著述的中譯版。因此,在這篇短短的序文中,我希望特別感謝文集的編譯者,解決了我的難題。
我認識勞格文兄的時候,他初涉「跑田野」。相比很多「跑田野」的朋友他有特別的優勢:精通中外古典學術。我們對《道藏》望而生畏,而勞格文兄以《道藏》為基礎,了解鄉間道士們的活動。從本文集收錄的文章中,也可見《莊子》與《山海經》影響了他對「宗教」的觀察。我曾困擾於村民究竟有沒有「信」他們/她們所拜祭的神,而勞格文兄則隨口言及「可能『信』是個很基督教的概念」,由此一語道破我先入為主的偏見。這本文集充分顯示,先入為主的概念往往是研究者的盲點。勞格文兄之所以能夠對道教研究做出重要貢獻,就是因為他可以突破將西方所謂「宗教」的概念,運用於中國歷史闡釋,所產生的盲點。
勞格文兄的研究對我另一個很重要的影響,在於1987年他出版的專著《中國社會和歷史中的道教儀式》中的一段話。這段話的大意是,從宋徽宗開始,龍虎山的道教教派(及其禮儀)取代了以前茅山的教派(及其禮儀)對朝廷的影響。他歸納出很精辟也是我能讀得懂的一句話:「從一個道教的山頭轉移到另一個道教的山頭,反映了貴族的、以隱修為主的道教,到普及的、以社區為主的道教的過渡。」在我們剛開始跑田野的年代,遇到鄉村道士主持的儀式,發現這些儀式與明代官方儀式的相似,也開始了解村民拜祭的神祗,處於明朝「祀典」規範內外徘徊的焦慮,這種種現象是宋朝及以後的轉變。勞格文兄的研究與田野經驗的呼應對我有很大的啟發。勞格文兄之後的研究,也把道教連貫到明太祖建立的國家禮儀。不少研究者提到鄉村宗教是國家的反映,但是沒有多少人把這個現象放入歷史的脈絡,讓我們可以了解這個現象的歷史發展。
當然,「跑田野」成為勞格文兄與很多志同道合的研究者(包括我在內)的共同旨趣與研究方法。老實說,好像我沒有跟他共同跑過多少地方。但是,我們都相信「跑田野」對研究歷史很重要。研究者需要應用文獻資料,但是我們從「跑田野」的經驗,也體會到文獻的紀錄遠遠無法全面記錄在田野發生的歷史。與從儒學出發的歷史學者很不一樣,我們並不相信所謂儒學普及化會遮蔽了以地方宗教活動為核心的社會,我們也沒有相信儒家的「讀書人」是中國社會的「精英」。地方宗教活動,道士們與和尚們的禮儀,儒、道、佛,以及包涵有「教」但是可能無「宗」的種種活動就是中國社會的創造力所在。
在似乎亂雜而無章的思想競爭下,感謝勞格文兄從中摸索到一點道理。是為序。

科大衛(David Faure)

香港中文大學歷史系榮休教授

勞格文序

對於我的華人學棣找到了一種獨特的方式,來表達他們對我教學的感激之情,我也想在此簡單地向他們表達我的感謝之意。在選擇他們認為值得翻譯的論文時,他們給了我比他們想像的要大得多的禮物。因為在我職業生涯的第一階段,我找到了自己的使命,幫助恢復中國歷史上遺失的道教和民間宗教章節。在教學發揮更大作用的第二階段,正是這些學棣,首先是在巴黎,然後再到香港,為恢復工作賦予了新的意義。如果我認為在他們的文化中發現的東西對他們而言是有意義的,那麼也許我發現的東西確實是他們的,而不僅是某些外國人的投射或理想化。換句話說,他們給了我第二個使命:將中國給我的財富回饋給中國。
我要特別感謝主編林振源和潘君亮,他們的堅持使出版項目得以順利完成。呂鵬志和譚偉倫雖然親切地稱我為老師,但實際上是我最忠實的合作者。我要特別感激這麼多法文文章在此提供中文版本。但事實上,這個項目的所有參與者都在進行發現和恢復工作,這給了我最大的滿足感。
最後,科大衛(David Faure)教授的不吝賜序,是對我們多年來彼此治學仿效的高度肯定。

巴黎,萬塞訥

2021年12月16日

In response to my Chinese students who have found a unique way to express their gratitude for my teaching, I wish in turn simply to express my gratitude to them. In selecting essays they felt deserved translation, they have given me a far greater gift than they could have imagined. For as I, in a first phase of my career, found my own vocation in helping recover the missing Daoist and popular religion chapters of Chinese history, in a second phase in which teaching played a greater role, it was these students, first in Paris and then in Hong Kong, who gave new meaning to the work of recovery. If what I thought to have found in their culture made sense to them, then perhaps what I had found was truly theirs and not some foreigner’s projections or idealizations. They gave me, in other words, a second vocation: to give back to China some of the riches it had given me.
I would like to add a special word of thanks to the editors, Lin Chenyuan and Pan Junliang, whose persistence saw the publication project through to successful completion. Lü Pengzhi and Tam Wai Lun, while they graciously speak of me as their teacher, are in fact among my most faithful collaborators. I am particularly grateful that so many articles in French have hereby been made available in Chinese. But it is the fact all participants in this project carry on the work of discovery and recovery that affords me the greatest sense of satisfaction.
Finally, David Faure’s indulgent preface is a much-appreciated seal on our many years of happy emulation.

John Lagerwey

Vincennes, 16 December 2021

 

圖輯部分書影

 

主編和譯者簡介